2. 他就是元澜?

么样的人,别人说三道四就算了,他怎么还……!

    玉玑子素来久负盛名,不仅仅因为他道行深厚,更因为他的本体乃是一只九尾狐。有人敬他虽然是妖,却一直斩妖除魔、匡扶正义,但同样地,也有人讥笑,笑他出身低贱,不过机缘巧合才入正道,到底还是披着人皮的畜生。

    黑岩之语,不仅辱了玉玑子,更辱了他门下众弟子。石天惊气得咬牙,握紧拳头就要上前闹事,却被玉玑子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师父!”

    “退下!”

    石天惊被玉玑子厉声一喝,心中虽有不快,但也只好默默退回阶下。可转而他就听到诫律堂内传来了另外一声大喝——

    “黑岩师叔!”

    被押在诫律堂内听审的元澜听到黑岩这样侮辱自家师父,一下就挣开束缚,连滚带爬地横在了玉玑子面前,怼黑岩道:

    “黑岩师叔!我尊你一声师叔,希望你也能对得起这个称呼。是我偷偷下山犯的事,你要骂,骂我,为什么要信口雌黄地骂我师父?我不准你欺负我师父!你别仗着我师父是个软柿子,你就敢这样拿捏。我告诉你,总有一天,我铁定打得你满地找牙!”

    元澜毫不掩饰心里的火气,对着黑岩张牙舞爪,和刚才被拖进诫律堂时哭爹喊娘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。别问,问就是师父来了,有人撑腰了。

    但他这童言无忌的,不仅把黑岩呛得不轻,还在玉玑子心里添了堵。

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软柿子?谁是软柿子?

    玉玑子眉头一挑,刚想把挡在他面前的元澜拉开,就见这个一身是泥的小孩儿转身就抱住了自己。

    元澜的整张脸都埋在了玉玑子怀里,还在他的胸前乱蹭,撒起娇来活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。

    “师父,师父你怎么来得这样迟啊!澜儿真的好想师父呀。师父走时,不是说清明时节青团最好吃了嘛。可我昨日功课忙,下山的时候铺子都关了,没买到师父爱吃的。师父,我的好师父,你会怪我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就是元澜?

    剔人十骨?

    嗜杀成性?

    玉玑子被元澜扑了个满怀,箍得腰差点儿折了,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:

    只见那疑惑中带着一点儿对脏小孩儿的嫌弃,但嫌弃中呢,还有着些许突然被抱住的愠怒,而这愠怒间隐隐还有对未来的担忧与害怕。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玉玑子回神,警铃大作,捉起元澜的双肩,样子形同丢开一个烫手山芋,霎时就把小徒弟推开了。不仅如此,他还后退了几步,将他和元澜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。

    元澜见玉玑子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,疑惑地叫了一声“师父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你师父!”玉玑子飞快回应,退得更远,而后清咳两声,“我不是你师父,我没有像你这样差劲的徒弟!”

    “差、差劲?差劲……师父,我……”

    元澜错愕,呆呆地望着故意同他拉开距离的师父,又被玉玑子眼中明显的嫌恶之情深深刺痛。

    元澜瘪着嘴,一脸骤然失宠的落寞,眼泪顿时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,脚步趔趄,还想着上前去缠玉玑子。

    师父这是怎么了?师父怎么突然讨厌起我来了?难道师父真的在因我没买到青团而生气?还是说他怪我偷偷溜下山去喝酒?可是他不也出去喝酒了嘛!是只管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吗?那也太小气了!

    元澜想着想着,竟生出些许不平来,小小地撅嘴,鼓起一侧的腮帮子闷闷不乐。

    他的这副样子落在玉玑子眼里,就像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哭鼻子小孩儿,表面上在装可怜,背地里却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。

    “!!”

    果然心术不正!也难怪会做出那种欺师灭祖的事来了!

    玉玑子眉头一拧,当机立断,风风火火地就走到诫律堂的堂案边,翻起上面的案册,转头沉声问黑岩:“按照定规,像元澜这般,当如何责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