涪佑景瑞三年春,夜轻荷单人一马扬鞭离开大凉国都朝涪佑北月寨而去。因着南容芤的暗中相助,夜轻荷在入涪佑的城池中并未受到阻挠。夜轻荷不知涪佑与大凉合谋之人是谁,这本就非她此行的目的,且与南容芤此般周旋于二国间的身份有直接联系之人,只大凉的王上周展与国公两人。
北月寨在每年入年后皆会向江湖广发招安令,收的,自是身怀武艺却空有抱负,无从施展之人。随着北月寨经年的传承,亦在江湖打响了名号。
本想籍着此番招安令轻松进入北月寨,然今年,北月寨却换了招法。
“他娘的,老子等了一个冬,临了竟还得打一架才能进寨,呸!寨主呢,给老子出来,凭啥今年与往年不同,老子定要个说法!”彼时,北月寨寨口,已是挤满了欲入寨之徒,说话的,是肩架大刀,满嘴络腮胡子的粗汉。
“没错。”
“对,我等要见寨主!”
……
粗汉此话一出,四下原本尚在观望的投奔者纷纷手举刀剑吆喝起来,嚷着欲见那北月寨寨主。护持的两个寨人见众人这架势,哪还说得上话,一个寨人随即跑回寨回禀。
夜轻荷夹着马腹在人群外围踏了几步,随即翻身下马行至那寨门口立着的木牌前简单打量了一番。
此时,那跑去回禀的寨人亦再次回了来,却是跟在一中年男人身后,男人身材偏瘦,佝偻着背,显得颇为病弱。众人见来了掌事之人,遂静了下来。
枯瘦男人携着一双眯眯眼笑嘻嘻的快步走来,待近了忙一作揖笑道,“北月寨恭迎诸位壮士,诸位壮士稍安勿躁,诸位有任何疑问,在下皆会一一作答。”
“你可是寨主?”提刀粗汉见来人弱不禁风,随即显得傲气起来。
“壮士说笑了,在下非是寨主。”枯瘦男人笑着回道,“寨主寨事缠身,遂是不便前来,诸位有事,同在下讲,亦是一样的。”
“老子不同你讲,老子就要找寨主!这北月寨就是这般待客之道的吗?派个端茶的出来?”粗汉闻声淬了一口吐沫,毫无商议的架势。
“大胆,此乃我北月寨的二当家,寨主亲兄,怎是你等粗坯说得端茶的!你可是将我整个北月寨尽不放在眼里?”蓦地,立于枯瘦男子身后的寨人指着粗汉便斥了起来。
众人闻言皆是一惊,他们初到此地,虽大抵闻过这北月寨之事,却不知那寨主月宸之兄究竟长何样。“寨主亲兄!是寨主亲兄,可这模样也……”小声议论之言皆自飘进了枯瘦男人的耳中,枯瘦男人却仍是一副笑眯眯之态,宛若丝毫不在意这些人口中的轻蔑之言。
“六七。”枯瘦男子回头瞧了一眼说话的寨人,名唤“六七”的寨人见此忙低下了头。枯瘦男子这方回眸笑着朝众人再作一揖,“原是在下失礼,未向诸位言明身份。在下月睿,乃是北月寨的二当家。”
“二当家客气,二当家客气。”月睿此话一出,人群中善识眼色之人随即附应起来。
“二当家?”粗汉开口,“就这模样?瘦不经风的,打得过老……子,啊啊啊。”粗汉本是说着便朝月睿出招,却不料被月睿一个侧闪躲开,腹下已是阵阵疼意。
随着大刀“哐当”一声落地,那粗汉已是吃痛的抚腹跪在了地上。众人见此再次吃惊起来,月睿笑着拾了拾身侧的衣袖,朝粗汉道,“这位壮士,承让了。”那粗汉已是再说不出话。
月睿说罢方转身朝众人笑道,“诸位,我北月寨向来干着劫富济贫的买卖,诸位能来此,该是知晓我寨中规矩。”众人闻言纷纷回头对视。
“今我北月寨在江湖愈发令人生畏,来投靠者更是络绎不绝。”月睿顿了顿,笑着走到那木牌前,拾手指去,“有道是,僧多粥少,这道理,想必诸位皆懂得吧!遂我北月寨今年决定一改往昔,所收,只愿是佼佼者。如此,可是解了诸位之疑?”
月睿说至最后一句便转眸朝跪地的粗汉看去,那模样,甚有特问他之势。
“二,二当家所言极是,所言极是。”粗汉抚腹转头,面色已是煞青。
月睿见此笑着点头,“六七,六八,你二人将这位壮士扶下去,好生照料。”说罢随即对众人道,“如此,便劳烦诸位暂且移步寨内作歇,比武,午时开始。”月睿笑着说罢后便朝着众人作了一“请”的姿势。
之后,众人便在月睿的安排下暂作休整,夜轻荷亦随着众人入了寨。此番在寨内过了几个时辰,午时比武的环节便是如期而至。期间,夜轻荷试着欲探探这寨子,可奈何今年新入的投靠者皆自被放到了一处院落,那院落有寨人把守,比武前亦不可离开。
夜轻荷无奈,遂只得暂且放下心思。
午时正,众人便在寨人的带领下到了比武场地,比武之地是寨子后的一处山崖,地势颇为陡峭。路上,那粗汉已是恢复了早间的气势,扛着大刀行于众人其后,夜轻荷为了不显眼,亦走在了队伍的后排。
“啧,咋还有一娘们!”粗汉本是百无聊赖的沿路打量着寨子,回眸方发觉旁边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