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

    久到江晚忍不住抬手想摸摸眼角,程星燃说道:“我也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宴淮清顿住。

    “决定退赛的时候,辉哥问我甘心么。”他很轻地笑了一下,“我当然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大多数人提起他,都会说他拿了世冠赛的三连冠。

    可程星燃的赛事生涯还差一枚全明星赛的奖杯,这次打完,他就是pubg第一个全冠王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退下,怎么可能甘心。

    “但我知道即使我不在,aog也能站在颁奖台上,你、陈锋和钟明,也能带着所有人,继续卫冕。”

    跟他说的内容相反,程星燃的嗓音和他的眸光一样。

    很平静,甚至淡然,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
    宴淮清怔怔。

    “哥……”他张嘴,哑声,“对不起……哥……”

    程星燃垂下眼睫,将纸巾放到他手里,没再多说。

    他在宴淮清肩上按了按,万千言语不过八个字:“收拾一下,继续加练。”

    宴淮清攥着纸巾,泪水汹涌决堤。

    这次他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,把脸闷在衣袖,狠命地揩了两下,埋头就往门口冲。

    江晚还没反应过来,倏地,人已经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她猝不及防和宴淮清通红的眼眸对上视线。

    后者见是她,冷冷吐出“让开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江晚被他看得心中一震,侧身避过。

    她再一转头,程星燃正好回身。

    江晚本能就想躲,可一步迈出去,程星燃已经朝她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她抢先解释,“我以为你们开会开完了,我想来问问那个……礼包。”

    程星燃在她面前半掌之处站定。

    “礼包收到了?”他问。

    江晚连连点头:“收到了。”

    然后又补充:“谢谢,我,我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说完还觉得不够,揪了揪脸颊的头发,胡言乱语:“这个多少钱?如果要给钱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程星燃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他抬手,撩过她额前那缕总是不乖巧的发丝。

    一直在暖气里,程星燃的体温偏高,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划过额头,脸颊,缓慢停在耳畔。

    将她那缕碎发别在了耳后。

    栗色的眼瞳背着光,深邃如墨,垂下。

    耳尖的温热消退,程星燃收回手,问:“吓到了?”

    江晚定在原地。

    他眉梢挑了一下:“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?”

    半秒,江晚猛然回魂。

    她直愣愣地摇头:“没,没有。”

    又舔了一下唇:“我是说……不凶,我没吓到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程星燃敛下眼睫,“小清年纪小,刚才说了什么,别往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江晚的心跳过速,正在慢慢回落,半个字都没听进去:“喔。”

    程星燃看她片刻:“喝牛奶么?”

    江晚不假思索:“喝。”

    十分钟后,她捧着满满一杯热牛奶走出来。

    她把杯子换了个手端着,悄悄摸向方才那只耳朵,又摸摸那撮头发。

    掌心被牛奶的温度捂得很热,可被触碰过的耳朵尖上却更烫,还残留着指腹的触感,和被火燎了似的。

    江晚魂游天外,冷不防一下撞在一堵肉墙上,差点没扶住让手里的牛奶飞出去。

    她一激灵:“辉哥。”

    辉哥已经在前面看了她半天,目光落在江晚堪比蒸熟的耳朵上,奇怪:“小晚耳朵冻着了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讷讷,“没,没冻着,就有点热。”

    “噢,没冻着就好,那我等下把暖气开小点。”辉哥笑,“这是去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看了看手里的牛奶,又看看脚下上了一半的台阶,脑子打结,本能道:“回房间睡觉。”

    辉哥“哦”一声:“睡觉啊。”

    不等他感觉不对,江晚先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太阳高照的,她刚起床,睡哪门子的觉??

    刚好程星燃走出来。

    看她一眼,想了想:“练一会儿?”

    辉哥巴不得他好好休息:“练啥,她说她要睡觉了,你这不压榨么。”

    “不对!”辉哥要素察觉,“大白天怎么就睡觉,说,你俩昨晚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加练了?”

    江晚的脸瞬间和她耳朵涨成一个颜色。

    辉哥眯起眼:“练了多久?”

    江晚压根不敢看程星燃,低着头:“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辉哥对她还是放心的,欣慰道:“没有就好,小晚别被他带坏,要是他拉着你加练,你就往我这告状——”

    “哎,燃哥!”陈锋的大嗓门从训练室传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