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，竺灵当真睡在了慕迟旁边。
或许是发烧实在太过消耗能量，慕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。
谁知不到十分钟，他就沉沉睡了过去。
半夜。
竺灵忽然察觉到身旁的呼吸锺了几分。
慕迟缩在被子里，却并不安分。
他双臂挣扎着伸出了被外，脸颊因为发烧而变得.
潮红。
【好难过....】
他呼吸比平时要急促许多，眉间微拧着，眼眶都隐隐泛红起来。
竺灵打开床头灯，侧身看他：“慕迟？”
【呜....】
慕迟听到有人喊他，略为艰难的睁开眼。
看到了暖光下的竺灵。
“乖，告诉我，除了头晕，还有哪里难受吗？”
竺灵摸了摸他额间，比白天要烫了一些。
应该是复烧了。
不过温度不算太高，不该会这么难受才对。
【我、我不知道....】
慕迟软红的侧脸紧挨着被单，努力抬眸看她。
因为头晕，他多睁一会眼都觉得难受。
看向她的目光中，不免多了几分委屈又可怜的意味。
【竺灵.....】
意识混沌间，他下意识的唤她。
竺灵低叹一声，俯身掀开被子，将人抱进了怀里。
暗声道：“叫我阿竺。”
慕迟晕的受不了，窝在她怀里就闭上了眼睛。
乖乖的叫她：【阿竺....】
“要不要我给你敷个冷毛巾？”
竺灵一手覆在他额间，就算给他降温了。
丧尸的温度比人体要低许多，慕迟在她怀里觉得舒服了，下意识的抱住她。
轻轻蹭着。
【不，不要毛巾......】
慕迟不想她离开，手里便拥紧了她，想将人圈在怀里。
只是他手上现在软绵绵的，没有几分力道就是了。
竺灵搂着他腰后，略冰凉的手心沿着他脊椎骨轻轻揉着，想让他好受些。
慕迟被摸得舒服了，终于不再闹腾。
只是没一会，他忽然蹭着她，迷蒙着又睁开了眼。
湿红的双眼委屈的看着她，一滴泪就这么落了下来。
【我，我还是难受.....】
他难受着，还说不出话来，总觉得愈发难过了。
滚烫的泪珠顺着红润的眼尾划下，不断晕染在素白的被单。
勾着的眼尾都在诉说委屈。
竺灵终于蹙眉，一手捏向了他的手腕。
“哪里难受？”
她轻哄着，贴着他侧脸一声声的安抚。
“我能听到，告诉我，好不好？”
这脉象，还是看不出什么来。
【很胀....】
【它很胀.....】
慕迟一边哭的可怜，一边断断续续的向她控诉着。
好像在外面被欺负了的小孩子，终于找到了可以为自己撑腰的人。
“胀？”
竺灵眸子微垂，一手忽地往下，按了按他小腹。
“是这里吗？”
【唔...是它...】
怀里哭的都没意识了的人，还在巴巴的跟她告状。
【就是它欺负我....】
竺灵忽然低声笑了，换来怀里人不敢相信的、委屈难过的目光。
“好，我这就帮你欺负回去。”
她说着，忽然起身将他拦腰抱起。
走向一旁的浴室。
半分钟后。
竺灵站在他身后，一手搂着他腰间支撑着他，帮他褪了小半边库子。
同时毫不犹豫的上手。
她蹭着他耳边，冰凉的温度让慕迟恍惚间好像清醒了几分。
“我帮你欺负它了，再擦擦它，好不好？”
一切结束后。
慕迟终于安分了。
在高热下又缓缓睡了过去。
一夜无梦。
*
慕迟睡得沉，第二日，直到太阳最烈的时候，他才醒来。
房间内窗帘拉的严实，光线也十分昏暗。
慕迟反应了一会，才想起，他是被人救了。
是.....阿竺.....
阿竺.....
他心里低声呢喃着，忽然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浮了上来。
————叫我阿竺。
————我帮你欺负它了.....
【欺负谁？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