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麦影渐渐淡去,三个龙飞凤舞的字迹,像是盖戳那样,端端正正地出现在屏幕正中央。
如此郑重的态度,正如云归所料。
若不是亲自尝试,云归也不敢相信,系统只加了一个“电音滤效”,变化就有这么大。
有道理。
“这……”那人迟疑道,“这三个字,好像有些缺笔……也可能是我认错了。”
云归很感兴趣:“真的吗,用什么方法?”
……
就连素来风峻雅洁的太守,听到这个消息以后,都从坐席上一跃而起。
“在你的数据库里,记录过能让人迅速变成——唔,无神论者,是这么说的吧——的方法吗?”
就在此时,水镜忽然有了动静!
“麦子,爹爹快看,是麦子啊!”
好比说,在观看了一部好看到爆炸的电影之后,全方位地替电影写个万字好评,无死角地吹捧一下主角对自己的吸引力和张力,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难。
自从天上的水镜显现了它的神威后,这些日子以来,不论白天黑夜,只要大家醒着,就忍不住朝天幕的方向看一看。
她停顿了一下,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音调。
他们既期待,又恐惧,等待着水镜再一次浮现波澜。
——那是一大片无边无际、一望无垠,饱满茁壮的作物农田。
第一次直播,只是替暨云城解围的必要措施。当火雨流星的场面一播放,云归就已经有十足的胜券在握。
但直接把苦茶子一扔,放飞自我搞涩涩,可就自在多了。
云归端详着的成品,笑容里流露出一丝满意。
但其潜藏的危险,也不可不防。
“天幕水镜”这种形式太过超前,也太令人惊骇。
喻瀚识对此非常满意:“太好了,省着我亲自拿,下次也这么干吧。”
需知年年元宵佳节的夜晚,都会有几个倒霉蛋被踩踏而死。这样的惨案,万不能发生在暨云城里。
他们惊愕地抬头向天。下一秒钟,人们大呼小叫、奔走相告。
*
比起恒朝人熟悉的麦子,屏幕上的这些金黄的麦穗,看起来简直像是它们的祖奶奶。
不论人们摆出怎样的态度,那方巨大的黑色屏幕始终不悲不喜,毫无波澜,上面隐隐映出人间的倒影。
云归摇摇头,语无伦次地回答道:“我没见过……怎可如此……挂了个绳……居然还能……这个世界真奇妙啊。”
他们有的是在院落中独享清闲,被姣童婢女服侍着的世家子,一看见那三个字,便下意识掩住鼻子。
“也不一定。”系统客观地回答道,“您看,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盏这样的灯,只不过,大家更喜欢在它下面来玩手机。”
不知为何,他竟觉得这道天音,语气有些耳熟……?
目送着喻瀚识的轮椅翻过门槛,往隔壁驶去,云归连眼神都失去了高光。
转瞬之间,镜头切向远景,屏幕里出现的画面,瞬间引发了潮水般艳羡的骚动!
云归:“……”
这些日子来,有人烧香参拜直播荧屏,也有人畏惧地躲得远远。
系统如实告知:“以您目前所处的历史进程,想完全摆脱对神明的信仰,只能一步一个脚印,没有捷径可走。不过,如果只想阻断对某一个神明的信仰,就容易多了。”
抱着这样的心情,也是妇女们先放松下来。
这样的幸运儿,身边呼啦啦地被邻居们围成一圈。
有老农民出神地搓着双手,布满老茧的掌心几乎摩擦出火花。
云归伸了个懒腰,看看窗外完全如漆如墨的夜色,抬手掩住一个哈欠。
云归一边挑选素材,一边跟系统聊天。
在一盏茶前,发觉街道上人流聚集,秦少羽便组织了差役兵丁维持秩序。
在光屏开机的那一瞬间,几乎有上百人同时注意到它的变化。
“快看,快看!当家的你快出来!”
云归不准备打扰大家白日的劳作,也不想耽误人们夜里休息,直播时间自然要放在黄昏了。
“晚上好。”云归说道。
“神镜有动静了!”
云归在心里对系统说。
“若有带着小儿出来的,定要把家中小儿看住了。”
仰头看了看头上的吸顶灯,观赏着它明亮的、柔和的、圆润的光芒。
“原来天宫的麦子,都是这样多穗多实的吗?”
“可能……”有人迟疑地解读道,“神仙要施展仙法,不喜小儿打扰哭闹?”
在恒朝,大多数麦子都只结十几粒。
如此整齐,如此辽阔,镜头像长风一样在田地上方扫过,茫茫的金色作物竟仿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