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云吞,”池修砚从怀中拿出绢帕,将白小淳嘴上的油渍轻轻擦了。
“幼时母后时常会为我与太子哥哥做来吃。”
他说着头低了下去,拿着勺子的右手也有些微颤。
早前几年在北狄边界与人征战之时,他手,上的势力并不强,京中的消息也几乎都收不到。
连知道太子哥哥与母后的死讯,都是在年前刚刚回来时不久。
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,让二人失望了,所以才不曾收到过只言片语的来信。
一个久病不愈,一个忧思成疾...
“夫君,不知你可有已故皇后娘娘的贴身之物?’池修砚尚在怅惘之中,白小淳突然道,
他见池修砚这般忧伤的模样,想起了之前自己因为好奇学过的一个法术。
若是成了,说不定能让夫君开心一二。
“没有,”池修砚先是摇了摇头,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,从自己的腰下解下了一-块莹润的玉佩道,“这块玉佩倒是当年我离开京城之时,太子哥哥所赠。’
“夫君给我看看。”那玉佩触手温暖,是块难得的暖玉。
白小淳看了眼周边往来的人群,将玉佩又还给了池修砚。
“夫君先好生收着,待迟些时候我们回去后再给我。”
“?”池修砚闻言将玉佩又带回了腰间,眼里却露出了些许疑惑来。
“秘密,”白小淳将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, “等晚上回去后夫君就知道了。”
吃完东西后,二人携手往驿站走去。
暖风拂来,虫鸣鸟叫也随之而起。
他的小手反手握上了大手,低低的道,
“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。”
嘈杂的人声将他这句话给盖了过去, 池修砚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。
“小淳,适才可是你在说话?”
“不是,”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夫君给听了去,白小淳忙摇了摇头。
他眼神四处乱瞄之下,看到了一 旁的河岸两边有许多人不知在做什么,忙伸手指了过去:“夫君,他们是在做什么啊,为什么要将纸船放入河中?“
池修砚顺着白小淳的视线看去,声音几步可见的沉了一沉, “这是江南的祭奠习俗。”
祭奠?
这二字的意思白小淳知道,是缅怀故去之人的意思。
“夫君,我们也去买些纸船吧。”
白小淳想起先前夫君在桥上时的神态,猜想着夫君定然是有许多话想要与那二人说的。
眼下刚好是个时机。
白小淳拉着池修砚走至一个卖纸船的摊位之前。
“这位老丈,我二人是由外地而来,不知这纸船可有什么讲就?"
“没什么将就,只要在放船之时心中默念着逝去亲人的名字就可以了。“
“那不知您老可有多余纸张,我想亲手折一个。”
白小淳看着摊位上已经折好的许多个纸船,突然道。
“有的,有的,这位公子还请稍等。”老人说完后从身后拿出了些干净的纸张递到白小淳的手上。
经常有人会想要自己亲手折纸船,这些纸张他都是备着的。
“若是要折纸船的话,那处的灯光略明亮些,两位公子可以往那边走。”
接过铜钱后,老人手指向一处灯火通明之处。
“多谢老丈。”
道完谢后,白小淳拉着池修砚往那处走去。
“夫君,我没折过纸船,等下你教我可好?’
“好。”
“这纸船小淳是要给谁?
“给一个逝去了许久的故人。沉默着将纸船放入河中后,白小淳只盯着那个顺水而下的纸船看了一会,就再次握住了池修砚的大手。
最初回来的那几日,他还时常会梦见刑场中的断首,现在却是许久不曾梦见了。
时间虽然已经溯回,但是在他看来,自己仍旧是害死过夫君一次。747650675
“对不起......
这声迟来的道歉随着风声消散,最后消弭在了池修砚的耳旁。
“小淳,该我与你说对不起才是......"
“不是的,不是的....."
白小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一下子扑到了池修砚的怀中,“该说对不起的一直都是我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