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饭了开饭了!”
不耐烦的声音混着铁链的哗啦啦声传来。
缩在墙角的人缓缓睁开眼,那张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些红云,唇边的笑意也尚未散去。
入目是布满霉点与血迹的墙壁,身下是扎人的稻草。
白小淳的表情定格了一瞬,红云消散,笑意也尽数消失。
眼睫微颤间,一滴清泪从他眼角划过,没入白皙的颈项之间。
是梦啊......
他已经被厌弃了呢......
“喏,你的。”
破了个口子的瓷碗被看守粗暴的从栏杆缝隙间丢了进来,混着馊味的饭菜被洒的到处都是。
我要见王爷——
白小淳猛的扑到了栏杆上,极力的张大嘴喊着......
但他嘴唇张合间,却无一丝声音传出。
身形单薄的人颓然松开手,任由自己软倒下去。
怎么忘了呢,他已经哑了啊......
丹田里再次变得空荡荡的,之前碎裂的内丹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粘合的趋势,如今裂的更厉害了。
透支妖力后的反噬如万蚁噬咬一般痛彻心扉,白小淳紧紧咬着唇,双手也紧紧的按压着自己的腹部。
待这一波的疼痛缓和了些后,他颤抖着手背过身去,从纳戒中拿出一个果子吞吃下腹。
感受着熟悉的暖流汇入丹田之中,白小淳的神色放松下来。
虽然这些果子中的灵气只是杯水车薪而已,但是也能起到一定的缓和作用。
他眼前时而闪现出梦中少年的容貌,时而又闪现出那夜拼命记在脑中的俊逸的脸。
白小淳双手握拳——
他不能就如此消沉下去,他还有事情没办完。
然而,刚刚下定决心,丹田中又是一阵剧痛袭来,白小淳眼前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。
哗啦——
兜头淋下的冷水让白小淳清醒了过来,他睁开双眼,透过从额上滴落的水滴隐约看到面前站着一人。
他双眼因为哭的过多而肿痛酸涩,只模糊看到那人一席黑衣,却无法辨认面貌。
“说吧,你究竟是何人。”
“啪——”
见人醒来,池修砚手中长鞭微动,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,鞭尾打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。
是夫君的声音!
白小淳听出了来人的声音,忙用力睁大双眼,张口喊道。
我是小狐狸,是十年前你救的那只小狐狸!
......
无论他嘴张得多大,却始终无一丝声音发出。
面前人一头浓墨般的黑发被水濡湿后紧紧的贴在面上,映着脸色更是苍白,而平日红润的唇也干涩破皮,沾上了点点血迹。
那双素来水波潋滟的眼睛如今也是红肿不堪,却似乎实在极力的睁大想要看清些什么。
这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。
池修砚握着鞭柄的手紧了紧,忽略了心中的异样,抬手对着那人单薄的身躯抽去。
突来的剧痛让白小淳扬起了头,白皙的颈项上尚未恢复的青紫掐痕暴露了出来。
“听闻你自进了这地牢之中就一直叫着要见我,如今我来了,你怎得却不说话?”
男人将鞭子换至左手,右手捏住人细嫩的下巴。
触感滑腻,一如那夜,然而他的神色却更是阴沉了下去。
池修砚手上青筋暴起,加大了力度。
尚未从上一波剧痛中缓和,白小淳就又迎来了新一波的剧痛。
他耳边似乎都能听见自己下巴骨骼碎裂的声音......
痛——
实在是痛到极致了,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风箱般破败的声音。
破败的声音传入耳中,池修砚蹙眉,松开了自己的手,任由人垂落下去。
他视线扫过一旁站立的看守,眼里黑沉沉的,孕育着风暴。
看守被这视线扫过,彷如置身数九寒冬之中,额上猝然冒出冷汗,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:“王王王王王爷,昨日王妃被关进来后我们无人动她,是她自己生生叫了一夜,一直喊着要见你,适才奴才将人拉过来时,在牢房的地面上看到了血迹,想必她的嗓子是自己喊哑的......”
白小淳缓过了疼痛后抬起头,痴痴的凝望着面前的人。
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与夫君说......
徒劳的张合着嘴,他却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来。
因为他的挣扎,他身后的十字形木架与身上的铁链也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。
“带下去吧,再把青竹给我叫过来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
池修砚看人这般动作,沉下声吩咐了一声后将鞭子放回了桌上,转身离去。
从阴暗的地牢中走出时,突然而至的明媚阳光让他眯了眯眼。
他驻